一本武侠

晴空万里，万里无云，亮堂堂的天气，暖洋洋的让人舒心，阁楼之内却不尽然，数十人端坐大堂，面色阴郁，为首一男子，拄剑而坐，眉头紧皱。

片刻后，男子站起身：“阁主和大楼主并未有消息传回。这江湖，最缺的，就是道义啊，不过才短短三日，阁外的探子都来了多少波了，唉……两个王八蛋！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一声……”

抱怨了一通，又正了正色：“说回正事，如今萧阆夜叛阁，阁主和大楼主不知所踪，这清雅阁，也实无留存必要，诸位好友，来日方长，也不必白白葬身于此。

我让墨雪收拾了些金银细软，待会分发给各位，早些离去吧。”

堂下众人叹了口气，慢慢有三三两两的人开始起身，从面前的黑衣女子手中接过包袱，拱拱手，背了包袱，拿了兵器，缓步离开。

不多时，堂内只留下三五人，黑衣女子走到浅戈身旁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冲他轻笑一声，站在他身侧，不曾说话。

浅戈起身，望向堂下一端坐男子，轻轻点了点头，开口道：“归卿，你又做何打算，要回去了吗？”

堂下男子听到此言，愣了愣神，只是一瞬，便回过神来，站起身，跪伏在地：“师父大人知遇，授业，教导之恩，徒儿万不敢忘！无论师父作何打算，徒儿愿追随身旁，师父若不信我，徒儿亦是愿意领死！”

浅戈摇摇头，抬了抬手，示意归卿起身：“两年前，我便知了你的身份，倘若你对清雅阁不利，我早就亲手清理门户了，不过些各地情报而已，也算是无妨吧，谁让我只有你这一个徒儿呢。是走是留，你自做主意。”

“谢过师父大人！江湖殿主对徒儿有救命之恩！三年前徒儿来清雅阁，观测清雅阁一举一动，传递情报回殿，这三年来，也算有报答一二。

徒儿想回去一趟，向殿主辞行，倘若殿主宽宏，徒儿辞行后便回来，此后追随身旁，孝敬师父。

若是殿主不愿放我离开，徒儿舍了性命偿还殿主恩德，也算无愧于心，师父恩德，徒儿来世再报了！”

浅戈点点头：“一路保重，师父在竹林小院等你。”

归卿跪地纳头一拜，随后起了身，快步离去。

浅戈叹口气：“泼墨坊的副坊主，我这徒儿在江湖殿地位不低啊，也不知那叹执意是个什么人，一介女流，能统筹五部，扬名江湖，想必不是小心眼的。

冷心，非鱼，清衍，你们三人如何啊，是要离开，还是随我去竹林小院，再做计较。”

堂下最后的两女一男，尽数起身，一女子向前一步：“浅戈，没有外人了，咱们多年老友，何必说这些没用的，早些离开吧，归卿小家伙也走了，若是有人拦，就凭你我，护不住他们三个的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说的是，那就走吧。唉……总有一日，我得回来！”

“对，回来！”

五日之后，高大城墙，人流熙熙攘攘，无不显示此地丰饶富足，一斗笠黑衣男子，快马入城，来至一府城门前：“还请通禀，归卿求见！”

门前两人听得此言，连忙带笑：“副坊主！殿主大人前两日就说你合该回来了，让我等加些注意，殿主大人吩咐了，无须通传，您快快进去便是。”

归卿带笑拱手：“谢过两位兄弟，那我先去见殿主。”

“是。”

进门而入，庭院深深，碎石小路直通尽头长亭，两侧小桥流水，松柏郁郁葱葱，行至亭中，十丈长廊尽头一巍峨高楼，高楼内堂，座椅数十，堂上一红木宽椅，背墙雕龙虎相争之刻，威严尽显！

来至堂下，归卿拱手跪地：“泼墨坊归卿，见过殿主！”

堂中快步走出来一女子，伸手将归卿扶起：“快快起来，你我何必如此。惜竹，你走一趟墨璃那里，取几壶好酒，把凰安叫上，咱们给归卿接风洗尘！”

堂中一绿袍女子抱剑走出，撇撇嘴：“又是我跑腿，知道啦，知道啦。”

待惜竹走后，归卿又是跪地：“殿主无须准备了，属下此来，是为……辞行！”

叹执意面色惊诧一瞬，皱了皱眉：“辞行？你回来，便是说明如今清雅阁朝不保夕，你辞行去何处？若是为了给那清雅阁陪葬，我可绝不应允！

我知道，你入了清雅阁后，那浅戈做了你的师父，你若舍不得师徒情分，明日我让凰安亲自走一趟，给他送些补偿，倘若是他威胁于你，那正巧让凰安杀了他！”

“殿主恩德，归卿不敢忘怀！三年前归卿受命去清雅阁，得师父大人青睐，授业教导，视我如亲友。

今清雅阁覆灭在即，师父大人欲图归隐山林，属下想辞行随去，常伴师父身旁，以尽徒儿之道。还望殿主成全！”

“这……归卿，清雅阁已经不在了，江湖险恶，你随浅戈而去，可知前路艰险非常！”

“师父大人若有难事，归卿愿死师父身前！”

“好……好，师徒情深！我又如何有不成全之理，去吧，今日这酒，暂且留下，日后若有机会，定要回来喝了才是，可不敢忘了。”

“多谢殿主！归卿定不敢忘！”

言罢，归卿拜了三拜，起身带了斗笠，出了府门，乘了快马，离开了。

不多时，惜竹提着两壶酒赶了回来，见堂内只有叹执意一人，面露询问。

“人走了，唉……当年人去清雅阁，如今心也留在那了。

罢了，随他去吧，一会凰安来了，把此事说与他，让他安排些沿路的泼墨坊好手盯着，若是有人想对归卿不利，收拾了就是。

这些年来，归卿对江湖殿也是尽心尽力，我能给他的，也就如此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夜色沉沉，骏马飞驰，蹄下尘土飞扬，归卿快马扬鞭，赶路而去。路过的树上响过一声鸣啼，身前二里处十几名黑衣人带上面巾，握紧兵刃，拱腰向前慢性，蓄势待发。

片刻后，快马行过，尘土飞扬，路边杂草中，鲜血如水流出，十几黑衣人，横尸林中，二里后的一大树上，一黑衣人被钉死在树杈上，右手还捏着一只竹哨，放在嘴中，还没来得及取下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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